最後的幾次見面

佛光山的大悲殿,在民國六十年的月間落成,同時也傳在家菩薩戒。佛光山星雲法師請慧師任教授和尚,我任羯磨和尚。我們在佛光山相處一星期後,就不曾再見面了。一直到今年的三十四日,我專程從鳯山到台南探忘慧師,兩人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。

 

當天晚上,福國寺佛教青年會請我去講話,慧師還未用晚餐,就和其高法因師陪我到福國寺。結果,我開示還沒有講完,慧師就胃痛了,這是一次令我懷念的見面。

 

今年二十六日,福國寺的心開師請我到台南,為該寺作一堂三時繫念佛事。第天,我帶著我的徒弟慧嚴,以及福國寺的心開,到湛然寺拜訪慧師。這次,慧師的精神已沒有往昔那樣的生氣蓬勃了。我們談了將近個鐘頭的話,大都是給慧師介紹糖尿病的藥方。要離開時,慧嚴還曾答應回鳳山後,馬上寄藥方來。同時,我也買兩盒西藥寄來。可是,我就不知道慧師是否服用了?

 

月初,我從張毅超居士那兒,得知慧師住進台南逢甲醫院,我很想去探望。不過瑣事纏身,總是不能從我所願。到了二十日,我應台南福國寺之聘,到該寺開大座講經一星期。二十一日,我要心開師帶我們到逢甲醫院探望慧師。我們兩個多病人在醫院見面,就像有說不盡的感慨似的,那時又值續祥法師西歸不久,我們的感觸也就更深了。說來說去,總是離不開生死問題。

 

福國寺的心開在旁邊聽了,若有所思的說:「老人家在一起就說老人的話,這種心境也只有老人才能感受出來。」是的!眼看著同道相而走,只有我們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。

 

我見到慧師的最後一面,是在臺北。月下旬,我到臺北講經,慧師也在臺北,當時是住在高維興老居士的家裡。二十七日上午,蓮航法師打電話問我,什麼時後去探望慧師,我說當天下午去,蓮航法師說他和寬道法師上午去。當我和寬裕法師,以及我的徒弟慧嚴到達高家時,正巧慧師和高太太去探望顏炳炎居士,以及劉曉居士的病,也才進門。這次,慧師還是談笑風生,根本不像有重病的人,他很高興的對我們說道:「今天我的福報真大,有位大法師來看我。」

 

我離開臺北沒有幾天,就聽說慧師又再度住進榮總醫院。回到鳳山也才半個月,又得到慧師西歸的消息。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,令人不知所措!記得年前,慧師也是很危險的住進榮總醫院,後來又平安的出院。我以為吉人天相,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,可以再說法度生有年。想不到這一次的見面,竟成為永訣,這叫我能不嘆息而痛嗎?

 

回顧到這,我憂心忡忡,但也感到驕傲。憂心的是眾生福薄,法將不能住世。尤其是今年,教界耆宿長老一再相繼而歸,此是佛門之不幸也!驕傲的是,眼看著慧師一生忘軀弘法,桃李也佈滿了大地,因而替他感到安慰。

 

雖然慧師的色不能久住人間,可是,他的精神卻永遠在人們的心中續著。正如歐陽修所說:「其同乎萬物之死,而後歸於萬物者,暫聚之形;不與萬物共盡,而卓然其不朽者,後世之名。」

 

出自《煮雲法師全集》第六冊

〈弘法散記--悼念篇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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