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家與求學
妙然法師是江蘇海陵人,讀過他在《中央日報》副刊上——「母親生日的壽言」之文章的人,就會知道他出家的因緣。
他自幼多病,算命的說他活不到十五歲,他的慈母怕他夭壽,所以決意送他出家。當妙師八歲的時候,就被母親送到如皋西鄉祖師廟鎮海寺,禮大乘法師為剃度師。像妙師這樣「童真入道」的小和尚,在我們家鄉還是很少的哩!
唐朝的裴休丞相送他的兒子法海禪師出家詩中說:
含悲送子入空門,朝夕應當種善根;
看經念佛依師教,苦志明心報四恩。
身眼莫隨財色染,道心須向歲寒尋;
他日若能成大器,人間天上獨稱尊。
這是做父母送兒子出家的願望,因為望之切也就管之嚴了。所以,小和尚的生活並不好過,平日要受師父們的嚴罵教訓,不但要讀四書五經的古文,而且還要背誦如來的貝葉;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做早課,晚上還要在佛前拜一支香的佛。一個八、九歲的小沙彌,每天早起晚睡……,讀者思之,應當知道這種生活的嚴肅了。
我們因為「年相若,道相似」的關係,所以見面時也就無話不說,從出家做小和尚起,一直談到他出關後的願望。因為他的家鄉與我的出生地,僅是鄰縣之隔,而且我們出家的小廟又同在一個縣份,再者生活習慣也都差不多,所以,我們就大談起童年的往事來了。
他說:「我出家的寺內,大小出家人共有二、三十個之多——五個師公,六個師父、十幾個師兄弟,大家都是以做佛事為主。
我十歲以後,雖還是個小和尚,但就做起大和尚的事來了——趕經懺。直到十四歲為止,前後做了五年,到十五歲才離開了「唵斡資囉」的生涯,跑到離家一百多里以外的秦州光孝寺佛學院去讀書。
談起我讀書的經過,還是虧了這副破喉嚨救了我的前途,因為我的喉嚨不好,不是趕經懺的材料,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。
現在《覺世》旬刊的主編——成一法師就是我的親表兄,他比我大幾歲,從小也是體弱。我出家以後,母親每次送我回寺,都由成師家的門前經過,並且還要坐坐玩玩,因此也引起他出家的意志,不久就到營溪觀音寺出家了,現在的南亭老法師就是成師的師公。」
成一法師出家雖然在我後,可是,他讀書卻在我前,因為他讀書的地方,就是他師公——南亭老法師住持的秦州光孝寺佛學院。
我很羨慕成師讀書的生活,因為比我趕經懺要來得高尚,所以我就求我師公寫一封介紹信,也進了光孝佛學院,那時我是十五歲,也就是民國二十五年的事。現在,善導寺的當家悟一法師,也是我們的同學。」這就是妙師與我談的「小和尚經」。
出自《煮雲法師全集》第六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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