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三、宋朝宰相張商英居士

張商英居士,字天覺,號無盡,十九歲應舉入京,路經一個姓向之家,向員外曾夜夢神人對他說:「明日接相公!」

次日,商英果然來了,向公向他注視良久,心想這人就是夢中神人所說之人了。因此對他勞問有加,招待他食宿,並對他說:「秀才如果未娶,我當以小女奉侍灑掃。」

商英因為出身貧寒,向家很富,所以謙辭再三。向公說:「此去就是不中,我也不爽前約的。」

後來,商英果然進京高中及第,因此便娶向女為妻。

獨坐書院  著無佛論

張公初次為官,任主簿之職。日路經一座佛寺,進去看看,見寺內有梵夾藏經,且金字閃耀,整齊莊嚴,因而慨嘆道:「吾孔孟之書,竟不若胡人之教乎?」

商英不信佛教,見別人對佛如此仰重,所以心中很不自在。從佛寺回去後,獨坐書院,研墨吮筆,憑紙長吟。他的太太向氏夫人,問他深夜何不去睡?他就把白天在佛寺中所見告訴向氏,說:「我現在正擬寫一篇『無佛論』,不承認有佛的存在,不過,尚未打好腹稿,所以尚未下筆啦!」

向氏聞言微微一笑說:「既然無佛,何論之有,若欲下筆,當寫有佛論才對!」

張公聆聞其妻向氏之言,值得考慮,因而作罷。

讀維摩經  學佛好禪

後來,張公因訪問一位同事,見他家佛前放有書卷,問是什麼書?同事答說是《維摩詰所說經》。張公隨手打開看了一段:「此病非地大,亦不離地大……」因而嘆道:「胡人之書,亦如此奧妙嗎?」又問他那同事:「此經有幾卷?」答:「三卷」。於是,張公就把經借回去看。

張公正在書房讀經的時候,向氏進來問他看的什麼書?他說:「是《維摩詰所說經》。」

向氏說:「可熟讀此經,然後著無佛論。」

張公悚然異其言,從此,便對佛教深生敬信,尤留心於祖道,愛好禪門公案。

參見從悅  體禪入微

宋哲宗元祐六年,無盡居士任江西漕運使,到任後,先去謁見東林照覺總禪師,覺禪師詰問其見地,與自己符合,為之印可。

後來,因公務之便,過分寧,先致敬玉谿慈,次及諸山,最到兜率從悅禪師處,悅禪師為人短小,張公聽龔德莊說悅禪師聰明可人,因問悅禪師:「聞公頗善文章?」

悅禪師大笑說:「運使公,失卻一隻眼了!」

盡對此答覆很不以為然,因為他自己對禪已有很深的造詣,今聽悅師口氣,好像有輕視他的意味。

當無盡居士尚未到寺的前夕,從悅禪師曾夢見日輪昇天,被他伸手取回,因此天明對首座說:「聞張運使不久過此,我當以深錐痛,若肯回頭,將是佛門幸事。」

首座師說:「今之大丈夫,受人奉承慣了,恐怕他要惡發,別生事端!」

悅師說:「正使煩惱,也只是我退出家院,別無他累。」

次日,無盡到院,談話不契,無盡只是稱賞東林的照覺總禪師,悅禪師仍不以為然。

張公於寺後擬瀑軒題詩中有兩句說:

「不向廬山尋落處,象王鼻孔朝天!」意思乃譏悅師不肯向東林之意。

悅禪師對無盡居士說:「東林既然印可運使,運使於佛祖言教有少疑否?」

無盡說:「有!」

從悅問:「所疑為何?」

無盡答:「我疑香嚴獨,還有德山拓話。」

悅師說:「既有此疑,安得他無?」稍停又說:「只如巖頭所言,末後一句是有耶?是無耶?」

無盡說:「有t

悅師聞聽,大笑而回。

這一笑,笑得張公很不是味道,弄得他一夜睡不安穩。到了五更下床,不慎觸翻了溺器,猛省大悟前話,因而頌道:

鼓寂鐘沉拓缽回,巖頭一拶語如雷;

果然只得三年話,莫是遭他受記來?

隨即,穿好衣服,馬上跑到方丈室叩門道:「開門!某已捉得賊了!」

悅禪師在房內應道:「贓在何處?」

張公又被他這問話給愕住了,弄得竟無話可答。從悅禪師在內又說道:「運使且去,來日相見!」

次日,無盡舉前頌,呈所見。悅師對他說:「參禪只為命根不斷,依語生解,塞諸正路,至極微細處,使人不識墮入區宇。」

從此,張公敬仰從悅,待以師禮。

又是一種死法

關於張無盡居士的事蹟很多,他的著作有關佛教的都已入藏。他沒著「無佛論」,信佛後卻著了「護法論」問世。

宣和四年十一月的一天早晨,口占遺表,命弟子代書,他把自己的枕頭,擲到門窗上,聲如雷震,大眾為之一驚,再看他時,已經化去了。

 

出自煮雲法師《佛門異記—生死自由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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