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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、不畏君威的慧遠法師

 

慧遠法師,是敦煌人;他三歲時就吵著要出家,看見出家人便心生歡喜,父母見他與佛有深緣,所以在慧遠十三歲時,就准許他在澤州東山古賢谷寺出家了。

 

武帝大發毀佛謬論

 

承光二年,周武廢教,詔集諸方大德齊集宮殿,武帝昇座,說明他廢教之意道:

 

「朕受天命,養育兆民,然而世弘三教雖已久遠,但是考其至理,多皆愆化。儒教弘揚,治世之術,禮義廉恥等於世有益,故須存立。而佛教廣造塔寺,設立圖像,此實無想之屬,何能裨益世道?而愚民信之,傾竭資財以修寺廟,既費財帛又耗人力;況出家沙門不敬帝王,不重親恩,悖逆之甚,國法不容,所以朕欲毀寺廢佛,敕令沙門還家,耕種孝親,以張國本。朕意如此,諸位大德以為如何?」

 

這簡直是一篇不知什麼是國本的荒謬言論,當時大總持沙門法上等五百餘人,都懾於武帝之威,無敢駁辯者。

 

衛護聖教  不懼君威

 

慧遠法師見總持沙門不語,忍不住出眾,諮問武帝說:「陛下總臨大域,為兆民之尊,臨眾致詞,出言不加三思。佛教自漢明帝傳入中國,對移風易俗之教化,非王法之所能及,陛下何得出言無益於世道人心?且佛教立寺設像,藉像表真,如果廢除,眾心何依?無依何能表敬?」

 

帝說:「虛空真佛自然知道,未假經像。」

 

遠問:「漢明以前經像未至,此土的眾生,為什麼不知道虛空有真佛呢?」

 

帝聞而結舌,瞠目無所對。

 

遠師又駁問道:「若不藉經教文字而知有佛,那麼三皇以前,沒有文字記載,人民應該自己知道仁義禮智信的五常了;但是為什麼那時的人,只知有母不識其父,與禽獸何異呢?」

 

武帝更是瞠目無話可對。

 

遠師又說:「若以形像是無情,事之無福,應須廢除,那麼國家宗廟之祀像,豈是有情之屬?每年大慶之日,陛下為什麼要率領百官朝拜呢?」

 

帝說:「佛經是外國之法,此土不需;至於七廟宗祀神位是上代所立,朕亦不以為是,將來也要一同廢去!」

 

武帝此話,真是駭人聽聞,他不僅要固步自封,而且連祖宗也不要了。若處之今代,不是標準的毛澤東之流,便是上帝的忠實門徒;不!連上帝也不會收容他的,因為他太『夜郎自大』目空一切了。

 

遠師又駁問道:「若以佛經是外國之法,此土不需;那麼仲尼所言,出自魯國,秦、晉等地何以也奉若聖明?若如陛下所言,宗廟所非,將欲廢去,則是不要祖考了,祖考不要,則上下失序,國將大亂,試問陛下,還存儒教,讀五經,將欲何為?若三教同毀,將何以治國呢?」

 

帝說:「魯邦之與秦晉,雖然封域有殊,而是一王所化,所以不能與佛經同日而語。」

 

遠師問道:「若以秦、晉同一王化,那麼震旦之與天竺,又豈非同一閻浮?仲尼之徒眾們常說:『四海之內,皆兄弟也。』東土、西土有何區別?為什麼要獨廢佛經呢?

 

武帝又是無話可答。

 

遠師說:「如陛下所言:『令僧還俗返家,以崇孝養。』而孔子曾經說過:『立身行道,以顯父母,就是孝行。』那麼又何必令僧罷道返俗,方名為孝呢?」

 

帝說:「父母恩重,應該承歡膝前,如果棄親遠別,不能算孝。」

 

遠師說:「若這麼說,陛下左右的侍從皆有二親,何不也放他們回去孝養父母,而要他們長役五年呢?」

 

帝不悅道:「朕亦依番輪班,讓他們回去侍奉雙親。」

 

遠師也道:「佛也聽僧冬夏隨緣修道,春秋歸家孝親,譬如:『目連乞食養母、如來擔棺臨葬。』道理相同,未可獨廢訝!」

 

帝怒目無言可對。

 

遠師亢聲的說:「陛下挾恃人皇之力,破滅佛法三寶,是大邪見人,阿鼻地獄不揀貴賤,陛下何以不怖畏啊!」

 

武帝也勃然瞋怒說:「但令百姓得樂,朕亦不辭地獄諸苦!」人皇知見若此,真是弗如念佛阿婆。

 

遠師也一字一字肯定的對武帝說:「陛下邪知邪見,現種種苦業,當共陛下同趣阿鼻,何處有樂可得!」

 

武帝怒氣滿面,無話可答。無奈只得悻悻然說:「僧等且還,後當更集有司錄取論僧姓名。」

 

護法金剛  飄然而去

 

當時齊國初殄ㄊㄧㄢˇ盡、滅絕。,周兵雷震等,他們看到慧遠法師與武帝針鋒駁辯,莫不為之汗流,都以為這和尚不得了啦!一定會被武帝粉身碎骨,煑以鼎鑊的;但是遠師的詞語理正,既莊嚴又富正義,每每使武帝理虧詞窮,使武帝為之心悸。在無可奈何之下,只得假詞而退。

 

總持和尚法上、流衍等,都攏來執遠師的手,感泣而言道:「天子之威,猶如龍火,難以觸犯,而你能據理抗言,不畏君威,真叫我們為你既高興又擔心!《大涅槃經》上說:『護法菩薩,應當如是。』當道雖不納忠言,可是也不是你的錯啊!」

 

遠師說;「真理須辯,正義須伸,在這種場合那裏還顧此身命?」遂又與眾告辭說:「時運如此,諸位珍重,法實不滅,請勿憂慮。」說罷,飄然潛隱而去。

 

後來周滅隋興,佛法大興,遠師應詔而出山,大弘法化。

 

法師身高八尺五寸,眼長三寸,腰有九圍十三幅,登座震吼一聲,雷動蟄ˊ動物入冬藏伏土中,不飲不食,稱為「」。驚,真是一位護法金剛,佛門法將啊!

 

出自煮雲法師《佛門異記——護法衛教篇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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