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五、彌陀化身的豐干禪師
浙江天臺山的國清寺,自從隋朝智者大師開基創業以來,高僧輩出。佛菩薩也曾經偶而應化其間,如彌陀化身的豐干禪師,文殊化身的寒山,與普賢化身的拾得大士,已成為佛門佳話而傳誦千古。
豐干騎虎出入 與瘋狂子友善
豐干禪師的出處不詳,他身高七尺,體魄肥大,剪髮齊眉,布衣褐袍,掛褡於國清寺。
有一次,他從外邊回來,身騎老虎,口唱道歌,進入寺門把寺裏的僧眾們,嚇得東奔西逃,張惶失措。然而虎馴如牛,他則道貌儼然,日子久了,大家每見他騎虎出入時,便不以為怪了。
國清寺的大廚房裏,有兩位執役的苦行僧:一名叫寒山,一名叫拾得。二人劈柴執炊,終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交談,別人想偷聽他們的談話,可是也聽不懂他們是談的什麼。寺中的人,都喚稱他二人為瘋狂子,瘋狂子却獨與豐干禪師談得來。
禪話示學人 五臺禮文殊
一天,寒山問豐干:「古鏡不磨,如何照燭?」
豐干答:「冰壺無影像,猿猴探水月。」
寒山說:「這不是照燭也,請你再道一句。」
豐干道:「萬德不將來,叫我道什麼?」
這種問答,實有甚深般若,啟示學人,修與不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。
又一日,豐干禪師對寒山說:「你若與我同去五臺,我們就是同流,若不與我同去五臺,便不是我同流。」
寒山說:「我不去。」
豐干說:「你不是我的同流。」
寒山問:「去五臺做什麼?」
豐干說:「去禮文殊!」
寒山說:「你不是我同流。」
這則公案,可以給各方參學僧(尤其是去五臺禮文殊的道流們)一個啟示,如不省悟自性,真辜負這兩位示化人間大聖的一番表演了。
據說:後來豐干禪師獨自一人去五臺禮文殊。他到了五臺,遇見一位老翁,豐干問老翁是不是文殊?老翁說:「豈有文殊耶?」
豐干當即頂禮下拜,作禮未起,老者忽然不見。
太守有緣 得見佛菩薩
豐干禪師在五臺徧參名勝古蹟,將近三年,才回轉南方。
路聞丹丘太守——閭丘胤居士,將上任就職之時,忽然患頭痛甚劇,醫藥罔效。
豐干禪師前往太守府造訪,說明來意,閭丘胤以病苦相告。
豐干禪師命其家人取淨器盛水一杯,持誦真言,然後向閭太守頭上噴去,病痛霍然而癒。
閭太守很感激禪師,頂禮後又向干師請求指示此去安危。
豐干禪師對他說:「你到任後,切記去拜謁文殊、普賢大士。」
閭問:「兩位菩薩現在何處?」
豐干禪師說:「天臺山國清寺中的寒山、拾得是也。」
閭丘胤到任後不久,便到國清寺去拜訪。他詢問寺內的住持:「豐干禪師的住處在那裏?」
當時的住持僧道翹回答說:「豐干的舊居寮房在藏經樓後,現已闃寂無人矣!」
閭又問:「寒山、拾得大士在那裏?」
道翹禪師道:「現在廚房執役。」
閭太守先走進豐干禪師的房內看看,唯見虎跡斑斑。因問道翹禪師:「豐干大師在這裏的時候,作何行業?」
道翹禪師答:「唯事春穀供眾,空閒時則諷詠詩歌。」
閭丘胤走進廚房,見寒山、拾得正在圍爐談天,上前即朝二人頂禮下拜。寒山、拾得連聲叱咄道:「豐干饒舌!豐干饒舌!」又朝閭丘胤說:「彌陀不識,禮我何為?」說罷,二人相携避去,再也不回國清寺了。
寺內諸僧見了,都驚愕不已。有的還私語說:「這位大官人為什麼要拜這個瘋狂漢呢?」
墻壁留偈語
豐干禪師阿彌陀佛的化身,是從寒山大士的口中得知。
在國清寺豐干禪師住房的墻壁上,所遺留下來的偈語道:
余自來天臺,凡經幾萬廻;
一身如雲水,悠悠任去來。
逍遙絕無鬧,忘機隆佛道;
世途岐路心,眾生多煩惱。
兀兀沉浪海,漂漂輪三界;
可惜一靈物,無始被境埋。
電光瞥然起,生死紛塵埃;
寒山特相訪,拾得常往來。
論心話明月,太虛廓無礙;
法界即無邊,一法普遍該。
本來無一物,亦無塵可拂,
若能了達此,不用坐兀兀。
出自煮雲法師《佛門異記—菩薩應化篇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