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版自序
我當了軍中佈教師
「國家興亡,匹夫有責」,這句話中的「匹夫」二字,應包括全國各階層的成年男子。 這些人,當國家太平時期各司其職、各守其位,為國家、為社會盡國民一份子應盡的本份;但是,國家有了內憂外患時,每一個成年男子都應激發起愛國心腸,手執干戈以衛社稷,內平內奸,外禦外寇。我們佛門的護法——韋陀菩薩,手執金剛寶杵,身披鎧甲,護持正法,威鎮魔軍,不是同樣的道理嗎?
抗戰時期,總統 蔣公曾昭示國人說:「地無分南北,人不分老幼,大家一致奮起抗日……」而今,共匪到處燃起戰火,赤焰已經禍及整個大陸,名山聖地的普陀山,不容我繼續修行下去,與其聽命於共匪來了,任其宰割,何不效法護法韋馱菩薩的降魔精神呢?
我——一個出了家的和尚,就是在這樣的國難當頭,及各方面的激勵和啟示之下,脫去袈裟,著戰袍。
投入後方軍醫院
我投入後方軍醫院當了兵,這對我來說是比較適合的兵種,因阿彌陀佛號稱無上醫王,《梵網經》上也說:「看病是第一福田。」所以,我很滿意我這份當看護兵的工作,同時我也激勵了十幾位在山上的出家青年投入軍營,當了看護兵。
在軍醫院裡,院長很尊重我的人格和信仰,並請我為佈教師,因此,我得以經常和傷患官兵生活在一起,而他們身體上的傷殘和精神上的苦寂,都是我所治療的對象,尤其是後者——精神上的痛苦,更是我所救濟的目標。
做了軍人,大都是孑然一身,平時與同志們甘苦相共,還不感到怎樣的苦惱,一旦負傷或生了病,躺在孤寂的病床上,其精神上的痛苦,遠勝於身體上痛苦的百千萬倍。我穿梭於他們之間,告訴他們一些佛教小常識,教他們知道心理上的愉快是癒病最好的藥引子,並為他們講一些佛教因果報應的故事,他們都聽得津津有味;說到惡人遭惡報的時候,他們會聽的悚然驚心,恪守佛教五戒,不敢為非;說到善人得善果的時候,他們會心花怒放,不禁手舞足蹈,從他們這種表情,可以看出人性善良的一面。
同時,醫院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們,也都知道我們是和尚從軍的,所以在日常的茶餘飯後、花前月下,我也常常對他們講了不少的通俗故事。當然,大都是屬於佛門中的軼事。醫官們知道醫院中醫藥缺乏,而他們的手術也只能治療病患們的身體,對於病患們的精神方面,他們是竭誠的需要我的法喜灌輸。那時候,肺結核的病更是沒有特效藥,就這樣,我成了一名只盡義務,不求回饋的軍中佈教師。
感謝支援 希望成立弘法團
筆者在軍中佈教,給我最大協助的是台北覺世書店張若虛居士,及台中《覺生》月刊社的朱斐居士,他們經常惠寄很多的佛書或雜誌,再由我轉手分給病患們,使病友們精神上得到充份的法雨滋潤,至於身體上的病苦又是另一問題。
本書分五大類:行腳、講演、感應、悼念、雜組(已改為綴文)。
行腳類上面已經說過,講演共有七篇,有三篇是在民國四十六年,省佛教會擧辦佈教人員講習會講的。我的個性很隨便,文章刊出後從不見剪下來保存,總是以為這些不登大雅的東西發表過就算了,可是,這下可把我整慘啦!
這次,有人請我出「弘法散記」,我想把過去發表過的文章一起收回來選錄,但是就有很多想用的文章找不回來,為了一篇「從弘法說到護法」的文稿,驚動了很多人。最後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從四十六年九月號的《覺生》月刊上找到,林錦東居士為了找這本《覺生》月刊,也費了很大的力氣,才不辱使命地交給我。可見自己的東西當時若不保存,事隔十多年後要再找,就不易了。其他如東公老法師、蓮航法師、聖嚴法師、朱斐居士等,為了我這本書,都勞駕他們幫忙找我的文章,真使我過意不去。
感應類有五篇,有一篇:「一件奇異的情殺案」,那是四十四年在基隆靈泉寺傳戒時,當事人親口對筆者口述的,使人聽了驚心動魄,慘不忍聞,現在看這篇報導時也會使人腸回九轉呢!「地藏菩薩靈感記」,這是五十二年筆者在嘉義地藏殿講《地藏經》時,採訪的真實故事。
悼念類也有五篇,也是我一生中所僅寫的悼念文章。筆者很少寫這類文字,我認為寫悼念文一定要有感情,如果沒有感情而無病呻吟,不如不寫。我悼念慈航菩薩的內容,是說明四十一年他老去台南弘法時,在歡迎會上為我們兩位外省法師(慧峰法師與筆者)作有力的正義呼聲,到今天讀起來還是熱情洋溢,擲地有聲。
我為章嘉大師寫過二篇紀念的悼文,大師不但德高望重,而且對人和藹可親,尤其對我們漢人特別客氣,我陪他環島弘法數十天,他親自對筆者談了很多他在五台山得遇文殊菩薩感應的故事。所以,我悼念他老人家時都能「言之有物」。最近,金山太滄老和尚圓寂,我寫了三千多字的悼文,還是不盡欲言。
雜組(已改為綴文)類有十篇文章,我覺得最滿意的是「大鬧金山」那一篇,內容是敘述民國初年,佛教領袖太虛、仁山二大師,大鬧金山的一幕悲喜劇,其他有幾篇「佛門異記」忘記收進去,如「佛印與東坡」他們交往的趣味故事等。
本書一共精選了三十七篇文章,十四萬多字,插圖相片有二十禎,承羅慈信居士設計封面,張石濤居士題字等,慧深為本書校對,這裡一併敬致謝意。
民國五十七年六月二十五日序於鳳山佛教蓮社
註:本書因重新編校整理,故將上人早年刊載於各雜誌之文稿,亦廣為蒐羅,計增添「感應」一篇(病患者的指南)、「悼念」四篇、綴文(原雜組)十二篇。
煮雲法師全集編校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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